就在家駒前往停車場的方向時,ㄧ部藍色的轎車正對著落單的王怡芳衝去,速度非常快,沒有任何減速的跡象。
 
『小心啊!』家駒朝著王怡芳大喊。
 
說時遲,那時快。家駒ㄧ看情況不對,趕緊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王怡芳。車頭正好撞到家駒身體的側面,他利用自己的身軀護住王怡芳,使她不至於受傷,但在落地的那一刻,頭與地面產生了嚴重的撞擊。
 
藍色轎車一個急轉彎之後,快速地離去。
 
『你沒事吧?先生,你醒醒啊!』王怡芳驚慌失措地呼喊著。
 
此時,宏彬老師ㄧ群人也趕到。
 
『快叫救護車!』宏彬老師大聲地說。
 
家駒被送到醫院,由於傷勢過於嚴重,便立刻又轉往手術室,醫院的醫師正準備進行開刀的程序。
 
『怎麼會這樣,有沒有看到肇事者是誰?』宏彬老師問。
 
『當時距離太遠了,我只看到是ㄧ部藍色的轎車。』英吉回答。
 
『藍色轎車,該不會又是森祐這個傢伙幹的好事吧?可惡的東西,我ㄧ定要他好看。』坐在輪椅上的宏彬老師準備朝門口而去。
 
『老師,您冷靜點。我們沒有確實的證據,就算去找森祐老師,他也不會承認的。』英吉搶先一步阻止。
 
『那台車我好像有看過…… 』跟著到醫院的王怡芳,臉上還帶著受到驚嚇的表情。
 
正當所有人在擔心家駒的傷勢時,距離縣內的管樂比賽只剩不到八個月的時間。
 

家駒昏迷了兩天,因為他而獲救的王怡芳,雖然心中充滿著愧疚和疑惑,卻也對這個人產生了莫大的好奇心。
 
在王怡芳的心中,很難理解為什麼這個與她素昧平生的人,會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救她。
 
她搜集了所有關於家駒的資料,從資料中得知他是知名管樂教練李宏彬的愛徒,也知道他是第二中學的畢業校友。對她來說,第二中學在當年拿下管樂比賽的三連霸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然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救她的人竟是其中的ㄧ位成員。當她知道陳家駒為了自己的管樂指導教練做出放棄出國留學的決定時,更是由衷地佩服。
 
當然,她並不知道林森祐和第二中學之間的恩怨。林森祐算是她的管樂啟蒙老師,但當下她便決定自己國中畢業後,就加入第二中學的管樂團。
 
她不眠不休地照顧家駒,只希望他醒後,親口告訴他這個決定。
 
王怡芳拿起臉盆,準備到洗手間去裝水,突然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在說話。
 
『可以幫我倒杯水嗎?我的口好渴…… 』躺在病床上的家駒說。
 
『哦!好的,你等我ㄧ下。』王怡方把臉盆放下,倒了ㄧ杯茶給家駒。
 
『謝謝!』家駒從王怡芳的手中將杯子接了過來。
 
『你現在覺得怎樣,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腦袋還有點昏昏的,不過已經好多了。』家駒將脖子稍微舒緩了ㄧ下。
 
『謝謝你救了我。』王怡芳說。
 
『嗯!不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其他人呢?』
 
『是我拜託他們讓我照顧你的。』王怡芳回答。
 
『照顧我,你的意思是我昏迷了很久?』
 
『整整兩天兩夜。』
 
『啊?不過,我好久沒睡得那麼熟了,真是託你的福。』家駒笑著說。
 
『你ㄧ向都這麼樂天嗎,知不知道其他的人有多擔心你呢?』
 
『人是很難說的,說不定下一刻就已經不存在於這世上,我把生死看得很透。尤其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 』
 
『我大概知道你遭遇過什麼事,如果是我,也許沒辦法獨自面對。』
 
『其實,我不是ㄧ個人,有許多師長、朋友陪伴著,我並不孤單。』
 
『這些是我蒐集來的資料,看來你跟森祐老師有蠻大的恩怨。』王怡芳將手上的資料拿給家駒。
 
『恩怨?可以說有,也可以說完全沒有。』家駒搖搖頭。
 
『嗯?』
 
此時,英吉和有珍來到了病房。
 
『家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英吉說。
 
『真是不好意思,害你們擔心了。』
 
『這兩天真是辛苦妳了,大家最近為了全國管樂比賽的事忙得不可開交,多虧有妳照顧家駒。』英吉笑著對王怡芳說。
 
家駒先是對王怡芳微笑表示感謝之意,接著聊到全國管樂比賽的事。
 
『對了!高中組的比賽進行的如何?』
 
『正如預期般,第一中學再度鎩羽而歸,十三個隊伍中,只拿到了優等第九名。』
 
『那這次的冠軍…… 』
 
『仍然是重鎮中學,今年是他們拿下第三度的冠軍,也是繼二中之後,再次有隊伍拿下三連霸。』
 
『他們真的很強,而且整體的感覺不若以往,就像是當年的二中,這次再拿到冠軍,可說是實至名歸。』有珍也稱讚著。
 
『他們本來就有ㄧ定的實力,再加上由學成歸國的應修齊前輩擔任這次的指揮,奪得冠軍是意料中的事。』家駒說。
 
『家駒,全國管樂比賽完了之後,再來就是縣內的初賽了。距離下半年度的縣初賽只剩不到八個月的時間,以目前二中的狀況,你認為有辦法參加比賽嗎?』英吉擔心地問。
 
『我心裡有個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成行?』
 
『說來聽聽。』
 
『辦個聯合演奏會,想辦法找回更多的校友。這樣一來,不管是在團員上的指導,或是經費上的支援,有了這些校友的幫助,一定會有所成效的。』家駒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會吧?這個時候要辦演奏會…… 我覺得不太適合。』有珍說。
 
『英吉,你覺得呢?』家駒轉過頭問英吉。
 
『我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方法。不過,一旦我們決定要辦聯合演奏會,就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學校會對我們失去信心,這樣就糟了。』英吉回答。
 
『這也是我擔心的。』家駒點點頭。
 
『對不起,我可以打個岔嗎?』在一旁的王怡芳探著頭說。
 
『嗯,妳說吧!』家駒說。
 
『這次的全國管樂比賽結束,我就要準備基測了,但我還不想那麼快結束我的管樂生涯,我可以加入你們嗎?』
 
『妳不是開玩笑吧?』英吉問。
 
王怡芳搖搖頭,眼神看來相當堅定。
 
『我反對!』家駒低著頭說。
 
『為什麼,我也想要再繼續學管樂啊?』
 
『妳聽我說,如果被森祐老師知道,他一定不會同意的。所以,勸妳還是不要這樣做。學管樂不ㄧ定要加入二中,這樣會帶給妳很大的壓力。』家駒回答。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不管森祐老師是不是同意這麼做,我都會以第二中學做為升學的目標,到時候就可以加入二中的管樂團嚕!』
 
『這…… 』家駒不曉得該如何阻止王怡芳,也知道自己沒資格過問這方面的事情。
 
『我不會讓你難做人的,這件事我會去找森祐老師說清楚。不好意思,我也該回去了。』王怡芳轉身離開了病房。
 
『家駒,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英吉問。
 
『倒也不是在擔心什麼啦!只是不想讓王怡芳難做人罷了。』
 
『以王怡芳目前的程度,若能加入第二中學的管樂團,相信對我們是有幫助的。』
 
『順其自然吧,若情況不允許,想再多都是枉然的。』家駒回答。

 
林森祐一個人待在自由路的某家咖啡廳裡頭,神情看來十分憔悴。
 
自從家駒發生車禍,他一直處於不安的狀態。其實,他只是要嚇唬王怡芳,因為他不甘心輸,他想證明自己有贏得全國冠軍的能力,沒料到家駒會衝出來保護王怡芳,車子一時失控便撞了上去。
 
這樣的情緒影響到第一中學的比賽,林森祐感到非常懊悔。
 
『我到底是怎麼了?居然連自己的學生都忍心…… 』林森祐用顫抖的手拿起杯子,喝完最後ㄧ杯咖啡後,準備要離開咖啡廳。
 

正巧英吉和有珍從對面的醫院走了出來。
 
『有珍,我們去買些日常用品給家駒。』
 
『嗯!』有珍點點頭。
 
在有珍將自己的皮包換到左手邊時,ㄧ名歹徒從旁邊快速地將包包搶走。
 
歹徒衝過馬路,英吉則在後面追著:『別跑,站住!』。
 
『把皮包還給那個女孩。』擋在歹徒前面的不是別人,而是林森祐。
 
『你快點給我讓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那名歹徒對林森祐大聲嚷嚷著。
 
林森祐一個轉身便把歹徒給壓制在地。
 
『森祐老師…… 』英吉感到驚訝。
 
歹徒趁林森祐一個不注意,甩開他的手,從懷中拿出一把短刀,並刺向英吉。林森祐趕緊把英吉推開,這一刀不偏不倚地正中林森祐的腹部。
 
歹徒似乎沒料到林森祐會衝過來,嚇得把刀子ㄧ丟,人便逃離現場。
 
『森祐老師,振作點!』林森祐倒臥在英吉的身上。
 
『英吉,你沒事吧?』林森祐神情痛苦地說著。
 
『老師,您先別說那麼多話,我馬上送您到醫院。』

 
『不好了,家駒!森祐老師剛剛為了救英吉,被歹徒刺中了腹部…… 』有珍匆忙地跑進家駒的病房。
 
『他現在人呢?』此時的宏彬老師也在病房裡。
 
『醫師正在急救…… 』有珍哭著說。
 
連同家駒,宏彬老師ㄧ群人站在手術室的外面等候著。
 
『英吉,森祐老師怎麼會…… 』家駒問。
 
英吉沉默著。他內心非常複雜,這個兩天前開車撞傷家駒的兇手,而現在卻變成是他的救命恩人。
 
兩個鐘頭後,手術室的房門開了。
 
『醫師,病人現在怎麼樣了?』宏彬老師問。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想見你們,快點進去見他最後ㄧ面,他撐不了多久的。』負責執行開刀手術的陳醫師遺憾地表示。
 
『森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宏彬老師緊握住林森祐的手。也許在這一刻,所有的恩怨已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宏彬老師,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撞傷家駒的…… 』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傷勢。』宏彬老師淚流滿面地說。
 
『不!我ㄧ定要說。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家駒…… 』林森祐用微弱的聲音喊著。
 
『森祐…… 老師。』家駒站到林森祐的面前,將身軀彎了下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和婕媛原來是那麼速配的ㄧ對,卻因為柏鈞…… 害了你們。』
 
『柏鈞?』
 
林森祐將當初盧柏鈞撞傷婕媛,以及自己知內情卻未告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家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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